爱情的定格
高叁(22)班 张璇
记忆里定格的画面,如同生命中的站点,时光绕了一圈,回到最初的起点。午夜梦回,发觉一切早已成定格,无论成长,无论记忆,无论爱情,无论伤害。
前世
她是生长在悬崖边的野百合,干净纯良,不食红尘烟火,不染俗世纷繁。她的周身,一边是高高的峭壁,一边是黑魖魖的深渊,永无止境的绝望。
他突然闯入她的禁地,满脸泪痕,衣衫褴褛,憔悴落魄。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,逼人的清澈。
他看到她,一朵普通的百合,独自开在悬崖边上,喃喃自语,你比我好,比我,好。
风里他灰色的长袍,缭乱的发丝,翻腾起舞,一如她的心思。
他跳崖的那一刹那,她用灵力救下了他。
百花仙子说,百合,你可知道,你的灵力只能维持他叁天的生命,他心已死,无生念。你逆不了天。
仙子,要怎么样,我才能救他?
除非你用自己的99条命修炼99颗百合心,让他服下。可是他对你的爱情是你生命的延续。如果有一天,他不爱你,你将灰飞烟灭。
我愿意。我爱他,已足够。
画面定格在她坚毅的面庞上,年少的时光里,许下的承诺 ,那感情必定极贵重。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,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。
她用99颗百合心救了他。
欢声笑语,风和日丽。
有一天,她在微明中醒来,耳畔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的气息,倏然发觉,他的身影消失不见。
现实往往在下一秒就将誓言粉碎。
画面定格在粉凄花谢的幻灭,她的身体被泪水揉碎。
爱情,注定让人受伤。背叛,是早已框好的定格。男人总是叁心二意,女人偏偏一心一意。爱情,终不值搭上生命,这个定格,野百合不知道。
这是性,还是幸,亦或不信?
今生
顿翱齿酒吧,繁华的城市,虚伪的表面,隐忍的腐臭与黑暗。她穿着性感的豹皮吊带衫,迷你波浪裙,戴琳琅的饰品,金属撞击的清脆,酒精催化作用下的化学反应,刺激体内荷尔蒙的原始激情。
她风情万种,百媚众生,在这一带酒吧颇有盛名。
所有的男人都想拥有她,一夜,已经足够。
所有的男人都不愿一生拥有她,媚惑妖娆的女人,就像带刺的黑玫瑰,真心想对,必伤痕累累。
只有他,没有目的地接近她,为她的一个微笑欢喜一天,为她的一次皱眉心痛一夜。
展转于肉体酒精里的她,终有一天,泪如雨下,因为看到镜里鬓间的白发。
她的青春韶华,年轻骄傲的资本,雁过无声地湮灭。想哭,为游走的年华。
画面定格在镜子里的她,第一次洗净脸上的脂粉,她原本细腻的肌肤,在化妆品的氧化作用下,划出道道深暗的沟壑,不知是铅的氧化能力太强,还是岁月的痕迹太重?
老了,该有个归宿,风流快活是少女时代的事了。
她去找他,开门见山。你,能娶我么?
他一愣,复而淡淡地微笑。
画面定格在微笑的下一次出声,铺天盖地的残忍,你以为,你这样的女人,我真的要拾破鞋来穿么?这场游戏,一开始你就该明白结局。
再爱,注定体无完肤。背叛,是早已写好的定格。男人,只是沉醉于新鲜的肉欲,女人,却想寻找一生的归宿。目的本不同,伤害与被伤害的角色自然不同。
这是性,还是幸,亦或不信?
来生
她成了京戏里最冷艳的青衣。心如止水,波澜不起。在舞台上,她是唱词里的女子,断桥独伫,孤锁深塔,黄泉明镜,为君情痴。手作兰花状,血泪洒前襟,滚烫的液体徘徊在她的眼眶里,她不抹去。那不是她的泪,何必在意?她只是个木偶,唱戏流泪的木偶。
台下,她坐在蒲团上,静静地喝茶。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女子,无论美丽,或者平庸,都带着柔软的清甜和青草的芬芳。她熬药治病,却治不了心病。黑色沙锅里诡异的残渣,就像她疯长的,对年轻的嫉妒。那些明媚如花的女子,又怎么样?前方的路未知,一定能遇见自己的良人么?
大多,一哭二闹叁上吊,成了阎王府里多出的冤魂。
有一天,他路过她的天下,揭开边缘一角,茶盏被摔碎。
他说,我要闯入你的世界。
画面定格在她的笑容上,她缓缓地开口,你闯不进,也赔不起,轻抿一口茶,退入人潮中,散去,散去。
心累了,不信了,也不愿爱了。
他坚定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回响:纵使你是这世界上最薄情的女子,我也是这世上最衷情的男子,彼岸花开,再过妖娆,也比不上你的欢欣,我的天堂。
画面定格于她的面庞,她的泪干涸了千年之"后,又重新落下。
这次,她想要爱一回。背叛,是早已算好的定格。即便如此,她也要赌一把,为了爱情,女人总是飞蛾扑火,哪怕不停地爱,不停地受伤害。
这是性,还是幸,亦或不信?
我穿越前世今生,溯流来生,在时间的尘埃里寻找定格。单纯,风情,冷艳的女子,卑微而辛苦地成长,却无法避免地承受伤害与无奈。定格的画面,是一组饱含血泪的记忆。
目光落到词典上的词条解释,定格,画面的停顿,固定不变的格式,忽然有些通透了,伤害之"于爱情,是固定不变的轮回,缘起缘灭,在茫茫人海中的我们,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。前世今生的伤害早已远去,何必苦苦不放,疏帘淡月,思慕来生,爱,还会回到原处。
至少,爱过,勇敢地追过,才没有遗憾。
其实无论成长,无论记忆,无论爱情,无论伤害,早已成定格,生命的定格。